“如深”(拎到了什么尾巴...)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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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随着季劼持礼一起一拜。

甜酒下肚,脸上很快起了薄红。

宁如深思绪顿时飘忽起来,他听着季劼的祝词,云里雾里地跟人念着:“始加缁布冠……二加皮弁……三加爵弁……”

他顺口飘道,“层层加码。”

李无廷,“……”

季劼话头卡了下,又和蔼地提醒,“没有层层加码。来,最后一句:祀祖宜室,受天之庆。”

宁如深跟着念完。

季劼又道,“礼毕,拜谢父母天地。”

宁如深无父无母,只需拜天地:京外受礼者朝京城拜,京中受礼者朝皇宫拜,而现在天子亲临——

他反应了下,随后迟缓地朝人一拜。

一袭绯红的衣裳,透出一抹雪白的襟口,最外笼着一层鎏金般的轻薄纱衣。随着他动作,金红流光,明艳夺人。

宁如深额头抵着手背,露出一截光洁的后颈。

李无廷沉眸看去,眼睫微动。

他看着眼前伏下的身影,就这么过了一息,两息,三息……

片刻,他眉心跳了下:怎么不动了?

显然,旁边的季劼和两侧的宾客也意识到宁如深这一拜拜得有点太久了,目光纷纷朝人落了过来。

李无廷低眼就看那张埋着的脸泛了醺意,目光出神地落在虚空。

“……”

季劼正想说“起”,身侧帝王忽而一动。

李无廷默了几息,终究还是没忍住上前一步,俯身将人拉起。借着袖袍和身形的遮挡,低头贴近那耳侧:

“…出什么神?”

宁如深骤然被拉起,回过神:?

他抬头只见李无廷近在咫尺的脸,一双手在袖袍的遮掩下半抱着他。

目光相对,李无廷开口,“宁卿免礼。”

“……”

宁如深顿时清醒!不好意思地站稳,“多谢陛下。”

他一张脸潮红,眸光被蒸得润亮。

李无廷看了他两秒,又退开身,“嗯。”

最后一礼成,季劼便开口说道:“宁学士年少高才,风姿卓绝。见知深远旷达,实乃不世之材。今日及冠,正好赠你一字——如深。”

这个字是两人提前说好的。

宁如深立马道,“好字,多谢季老!”

握在他胳膊间的手忽而微微一紧。

他转头看向李无廷,却看李无廷似笑非笑地朝他低来一眼。

宁如深:?

怎么,他本名是听着像个笑话吗?

·

及冠礼结束。

季劼要回去研学看书,宁如深便将他送出了府。

剩下的宾客留在前院宴饮。

宁如深折回前院,就看耿砚和樊宛正站在一块儿嘀嘀咕咕,还在研究他的字:

“你说为什么赠字‘如深’,跟‘琛’有什么关系?”

“或许是因为琛形似深,所以是‘如深’。”

耿砚机灵得不行,“那他叫‘如探’也行。”

宁如深,“……”

他走过去从背后一踹,耿砚:“嗷!”

耿砚怒气冲冲地转过头,指着他抖了抖手。宁如深顺势撇了下他的手指:

“陛下呢?”

耿砚又嗷了声收回手,“不知道。”

宁如深心说那你可太嗨了,这么大个陛下你都没看到。

倒是樊宛向他指了指正堂的方向,“圣驾好像去了那头。”

宁如深就点点头,“喔。”

他寻着去了正堂。

到了堂外,只见随行的侍卫和宫人都站在外面,德全也守在门口,一问才知道李无廷是一个人在里面。

既没去参宴,也没准备摆驾回宫。

宁如深疑惑,“陛下不回去吗?”

德全立马用欲擒故纵的眼神看他:不是你想让陛下多陪陪的吗!

“……”

对对对,就是他。

宁如深一阵头晕,摆了摆手进去了。

他进了门,就看李无廷负手立在堂中。

对方一身玄裳侧对着他,听见动静转头看来,清冷的俊容在一片单调的堂屋中显得清晰而深刻。

他脚步顿了下,“陛下。”

李无廷打量他两秒,“过来。”

宁如深蹭过去,“怎么了?”

“把脑袋埋着。”

他不明所以地照做。刚一低头,跟前便人影一动。李无廷朝他走近一步,一手抬起来落向他头顶:?

发间先是一松,紧接着被动了动。

宁如深抬头,“陛下???”

“及冠礼物。别动。”

怎么,怎么还有礼物?

宁如深立马不动了,羞涩地垂着脑袋,“这怎么好意思……”

头顶落下一声了然的哼笑。

一枚莹润透亮的白玉发簪很快别好。

宁如深若有所感,“好了吗?”

跟前嗯了一声,他便抬起头来。

只见李无廷俊美的五官近在咫尺,正低眼朝他看来。落在他头顶的手也没有收回,玄色袖袍从一侧垂落下来。

这样近的距离,他像是被李无廷半搂在怀中。

宁如深张了张嘴正要出声,就感觉头顶又被拨弄了一下。那只修长如玉的手捏住了他的发簪,像是拎到了什么尾巴。

在宁如深莫名紧张加快的心跳中。

李无廷端详着他,牵了下唇:“……如深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