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肥鸽(寄到宁府的信是陛下回的...)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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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…无什么面试?

考生们全都懵住了。

他们背完了四书五经,看过了政史策论,一个个胸有成竹地来到这里。

没想到等来的是个全新词汇。

宁如深好心解释了两句,“试题都在桌堂里,给你们两刻钟时间自行讨论。在这期间,你们的一言一行、一颦一笑都是本官考察的内容。”

他说完抻抻衣摆,闲聊般补充,“喔,忘说了,本场考核只会选出表现最出彩的那一个,其余人全部淘汰。”

“什么!”

“只选一个人!?”场中瞬间哗然。

尤其是五城兵马司下的世家子,他们相视一眼,神色微变,很快都别开眼神。

刚建立的联盟在一瞬分崩瓦解。

只能选一个,那不是你死就是我活。

宁如深看考场中的气氛转眼变得微妙,满意地坐下,靠着椅背点了点:

“桌子围成半圆面向我,准备开始了。”

桌子很快摆好,小沙漏一搁。

宁如深撑着下巴好整以暇,“开始。”

哗啦,纸页被纷纷拿出来,众考生慌张茫然地翻开试题,往上方一看:

『你的名字叫小帅,是京中一名富家官二代。目前你在工部当一名小官,上有领导、下无属员。

这天,暴雨突至,江岸河坝决堤。工部受命对河堤进行抢修整改……』

考生们微微松了口气。

整这一出,不就是考民生水利?

他们安心地往后继续看去:

『……却发现库中无钱。于是向户部申请五百万两预算,户部称工部银钱尚有盈余,未批。

现在派你来解决这个问题。

要求:

·两刻钟时间自行组织,阐述观点。

·最后选出一人向考官汇报展示。

·若无法得出结论,则全部淘汰。』

下面还有一行小字:考官听不得太大声音,吵架的滚出考室。

众考生心头一颤:……!

这是什么考题,这不就是扯皮!?还有最后那行小字是什么东西……

他们朝主考官座位上的宁如深瞟去,却看人正懒懒托着下巴,丝毫没有出声的打算,真就完全开摆。

只是那双眼在扫来时眸光清明,充满了审视。

考生们顿时震了下。

最后,一名世家子清了清嗓子,率先开口,“晚生以为,该先向户部阐明利害……”

宁如深舒舒服服地坐着,听人叭叭起来。

有了一人开头,其余人也参与进来。

只不过因为准备仓促,又毫无经验,常常有几人开口就撞在一起。要么互不相让,要么同时冷场。

……

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半,场中依旧争论不休。

庾迢还没从考前的惊变中缓过神,又被这残酷的竞争机制打得措手不及,心绪混乱不堪。

他几次插不上话,终于逮着一个空档急躁道,“我认为该禀明圣上,责令户部拨款!”

他刚说完,另一头就道:

“庾兄轻率了,工部底层的小官连上朝的机会都没有。再说了,这是要把户部得罪彻底?”

宁如深看向说话的人——

没记错的话,这不是和庾迢结盟的世家子之一?

这是打起来了啊……打得好。

庾迢脸上果然一副恨不得把人撕了的表情。

桌上小沙漏“沙沙”就要流到尽头。

场中仍是一片胶着,无一人出彩。

正在这时,毫无头绪的考场中突然冒出一道声音,带着孤注一掷的觉悟开口:

“我愿意找我爹来掏这个钱!”

一句话如石破天惊。

所有考生都安静了,怔怔地看向说话的人。

就连宁如深都微微张大了嘴:

好一个劫父济贫的大孝子!

他一下坐直了身子,欣赏地朝人看去,“你,叫什么名字?”

“晚辈赵辛…啊不,赵帅。”赵辛蒙扫过题面的第一句话,诚惶诚恐地回复。

宁如深微笑点头,“你不错。”

赵辛蒙顿时激动得脸颊涨红。

其余考生心神大震!大家都在正儿八经地扯皮,偏偏冒出这么个“大无畏”的二百五,岂不是把他们都比了下去?

一时间众人纷纷跟风改口:

“此言甚佳!我爹愿掏两倍的钱!”

“替圣上分忧是臣子的本分,我全家都愿捐款救济两江百姓!”

有考生一时不察落了下风,干脆咬牙一狠心,“我…我把祖上的积蓄全捐出来做水利!”

眼看这群世家子个个成了菩萨下凡,宁如深简直要抚掌赞叹:

没错就是这样,都给我往死里卷!

万恶的封建主义只能用万恶的资本主义来打败。

两刻钟时间终于到了。

面试结束,一群官二代人均志愿捐出一座祖宅。

宁如深悠悠靠在椅背上,望着场中面色忐忑、仿若等着死亡宣判的众考生——尤其满脸颓败的庾迢几人,和善地笑了笑。

随即说出那句老生常谈的话,“回去等消息吧。”

“是,宁大人……”

众考生脚步不稳地散了,像是来历了场大劫。

宁如深在座位上拉长身子伸了个懒腰,起身朝考场后方走去。

考室背后是供监临督察的房间。

他刚掀帘进了门,就对上一帮阵仗——

宫人侍卫静候在两侧,德全挎着拂尘朝他眯眼直笑,而属于监临的位置上则坐着当今圣上,李无廷。

竟是圣驾亲临。

宁如深愣得脚步一顿:?

李无廷坐在位上,气质稳如巍嵘,冷俊的面上带了点若有似无的笑意,朝他看过来:

“宁卿,过来。”

“……”

宁如深咕咚一下,磨蹭过去。

他蹭到李无廷跟前站好,“陛下。”

李无廷抬眼道,“宁卿这面试的法子,是从哪儿来的?”

宁如深诚实感叹,“是万万人卷出来的邪恶成果。”

李无廷轻笑,“的确邪恶。”

他顿了下又问,“卷是什么?”

“就是…”宁如深想了想,简洁明了,“臣的反义词。”

李无廷若有所悟,“过于勤奋的意思。”

“……”怎么,他是极其懒惰?

宁如深眸光一下幽幽的。

李无廷对上他的视线,忽而弯了下唇,“朕说笑的。”说完起身,越过他朝门口走去,“正如宁卿先前所言——如鱼争饵。”

宁如深望向李无廷的背影,忽然觉得人有种俯瞰般的清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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