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打发(陛下叫宁大人走的...)(2 / 2)
“……”
默了下,李无廷尾音微扬,“喔?有这么多考生参与会试,宁卿要怎么让他们彼此消耗。”
宁如深也不知道大承朝的会试有哪些流程。
他就按自己的想法初步合计,“在殿试之前增加分组面试,再把这几个世家分到一组。至于要扶哪一家,就由陛下来决断。”
他说完,李无廷没有说话。
德全却心惊地一望:
他记得自己隐约瞥见圣上起草,似乎和宁大人想的相差无几,只不过要更详尽些。
御书房里静了片刻。
随后忽然听李无廷轻笑了一声,“宁卿。”
宁如深朝他看过去,只见李无廷细长的眼睫微垂,唇角噙了抹说不出意味的笑意。
难得的不阴阳,还挺清润如玉。
宁如深嗯了声,“是?”
李无廷说,“宁卿想法甚好,这一组的面试就交给宁卿了。”
宁如深:???
他震惊了,他只是随口一说!而且,“陛下,可是臣磕坏脑子了!”
李无廷点头,“所以让你来负责。”
宁如深,“………”
你听听这话尊重过哪怕一方吗?
他眸光深深,“臣遵旨。”
·
莫名揽下了一个面试百家饭的任务。
宁如深看李无廷也没事同他说了,就准备回府补瞌睡,“陛下,臣先回了。”
李无廷正理着奏折,“宁卿该不会是回去睡觉的?”
“……”宁如深,“怎么会,臣…”
他顿了顿,想起那把御赐的弓,“臣是准备回去勤练射箭,不辜负陛下的恩宠。”
理奏折的动作停下,“是吗?”
宁如深包着泪花,目光真诚。
李无廷看了他一眼,哼笑一声,“宁卿如此有心,朕便再多恩宠些。从今日起,你同朕一道去箭亭练习。”
宁如深泪花都缩回去了点,“…什么?”
李无廷已经放下奏折,“朕刚好要去练箭了。走吧,宁卿。”
宁如深:……%&*\]#<!
箭亭位于宫中东门旁的一处池潭边。
四周砌了红墙,几簇梨枝垂落,粹白的花搭在红墙瓦檐。
正前方设了箭靶,四周还有供休息的矮桌。
宫人伺候在侧,扳指、各式弓箭样样俱全。
李无廷换了身轻便的衣服,将袖一束拿了把自己常用的弓,顺口吩咐内侍去给宁如深挑一把,“不用太重。”
“是,陛下。”
宁如深挑好了弓一回头,就看一箭破空。
咻——
箭尾轻震,箭镞没入正中。
李无廷一手搭箭张弓。
轮廓分明的侧颜俊美而专注,一身常服更显得身姿颀长,腰身劲瘦,小臂线条优美流畅。
宁如深看了眼,照着他的姿势站好。
刚将弓举起,忽然听一旁德全长吁短叹,“宁大人,您这姿势不太标准啊~”
宁如深,“?”
几步外的李无廷转头,打量一眼蹙眉,“朕教你的,你都忘了?”
宁如深攒攒挪挪,“臣记着的。”
李无廷看了几息,实在看不下去,放了弓走过来。抬手要碰上宁如深的肩时,又顿在半空,意有所指,
“宁卿可还有什么受不住的?”
宁如深忙说,“准备好了,都受得住。”
“还抖吗?”
“不抖了。”
李无廷便上手掰了掰。
宁如深忍着耳热、腰抖的自然反应,在李无廷的扳来扳去间,脑中蓦然跳出李景煜的那句话——
看看皇兄是怎么摆布你的。
“……”
李无廷说“从今日起”就是“从今日起”。
之后几天,宁如深一下早朝就被抓去箭亭练箭,日日不停。
中间一次还碰上了前来觐见的霍将军。
霍勉看见宁如深,朗声赞叹,“宁大人真是脱胎换骨!”
宁如深笑得虚弱,“再练几天我就要化茧成蝶了。”
李无廷瞥来一眼,“宁卿是在表达什么?”
宁如深,“一些感恩的心。”
“……”
·
就这么过了五六日。
宁如深今日下朝也照例去了箭亭。
李无廷下朝后要同礼部详谈会试,宁如深先自己在箭亭练习了会儿。
过了小半个时辰。
李无廷谈完事情过来了,远远便看到前方的身影,“腰又松了,说了绷紧。”
宁如深吸了吸肚子。
“……”李无廷,“不是这样绷。”
宁如深又挺了挺腰,银钑花带束着那截腰身,在他挪攒间晃了下,“这样?”
李无廷忍无可忍,抬掌往那腰腹间一拍,“这里。”
刚啪的一拍。
就看人呻唤了一声捂着腹部弯下腰,发丝垂落下来掩住了半张脸,“嗯!”
李无廷手蓦地停在半空。
他有用那么大力气?还是拍到了人哪里?
“宁琛!”他眉心一蹙,伸手拉住人的胳膊,转头吩咐,“传太——”
“不、不用。”宁如深忙起身。
他在李无廷的注视下掀开腰带,不好意思,“陛下拍到臣的扁核桃了,有点扎肉。”
李无廷,“………”
他低眼,腰带间是几颗碎得掉渣的扁核桃,还有那枚玉扳指。
这次没塞瓜子了,换成了其他鸡零狗碎的东西。
李无廷脸色一黑。
…
宁如深最后是被赶回去的。
他想起李无廷那黑沉沉的脸,还叫他“不用来了”——
也不知是气他腰带里的扁核桃,还是气他差点误得人传太医,还是气他练习几天都没力气……
宁如深罗列完一堆都顿了一下。
他真是好能惹人生气!
他轻叹了一声,一边走出宫门一边摸出扁核桃:咔嚓咔嚓。
刚走到宫门外,迎面正遇上霍勉。
霍勉“咦”了声,“你今天没去陪陛下练箭?”
宁如深摇头,“我在腰带里塞扁核桃,被陛下赶出来了。”
“………”
霍勉听不懂,但大受震撼,“在腰带里塞扁核桃会被赶出来?”
宁如深,“有诸多渊源。”
思索两秒,霍勉拍拍他的肩,“别太伤心,明天你来我将军府练。”
宁如深嘴里的扁核桃都要掉出来了:
他有哪根汗毛表现得伤心了!
“不用,我——”
霍勉已经大步离开,还远远挥了个手,“说好了啊,来将军府!”
宁如深,“……”
真是好自来熟。
算了,正好他还没见过将军府。
宁如深又饶有兴趣地拍拍手上残渣,出宫坐上马车回去了。
·
翌日下了早朝。
李无廷照例先去御书房洗手更衣,他换好衣服带着德全去了箭亭。
往日有声有响的箭亭今天有些安静。
只有两排宫人垂头立在一旁。
德全偷偷觑向帝王的神色,却见后者面色如常,拿了弓便径自练习起来。箭风凌厉,弦无虚发。
隔了不远摆着宁如深常用的弓。
一旁的矮桌上还放了宁如深用的扳指、茶具。
德全正在心头叹着气,前方射箭的声音就停了下来。
李无廷放了弓,转头来矮桌前喝水。
他目光在扫过另一只杯盏时顿了一瞬,又似冷淡地移开了。
德全眼尖地瞥见,立马假意骂道,“哎哟这是哪个不懂事的宫人,还把东西摆出来呢,没听陛下都让宁大人回去了~”
一旁有宫人要上前拿走。
桌前忽然落下一声冷笑,“朕看让他回去他就敢偷懒睡觉、欺君抗旨。”
“宁大人还是练着的……”
李无廷扫来一眼。
德全想到从宫门口的小内侍那里听来的话,斟酌着帝王的神色,小心说道,
“去了将军府,跟霍将军一起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