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朵小白花(臣好柔弱啊...)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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宁如深:?

宁如深抬头,只见上方的帝王竟站起身来。

殿中顿时鸦雀无声。

李无廷立在大殿之上,视线穿过朝堂直落在前方那道身影上——宁琛。

先帝钦点的佐政之臣,到后来勾结外戚,私吞粮款,诬害忠良,谋逆犯上……党羽牵涉之广,竟将大承蛀得千疮百孔。

金銮殿前万箭齐发的那一幕不过昨日。

李无廷眸光沉了沉,迈出脚步。

肃穆的朝堂之上,刚即位的新帝步步走下朝堂,停在了宁如深跟前。

四目相对,那双冷锐的眼底杀意乍现。

宁如深:……

????这是咋了?

来不及搞清帝王突如其来的杀意,对方一只大掌便倏然抬起——

他心头顿时警铃大作!

凌厉的掌风眼看就要落到身上,宁如深忽然在群臣的注视下噗通倒地!面如白雪,眼角通红,像朵娇弱的小白花迎风抖动。

“……”

众臣回过神,纷纷惊呼,“陛下饶命!”

“陛下,陛下何故如此!”

“宁大人会被打死——”

最后一句不知道是哪位肱骨喊的,“死”字拖得老长,差点破音。

根本没打到人的李无廷:?

他垂眼,面无表情地看向跟前倒地的人。

宁如深碰完瓷一抬头,便对上一双沉沉的眼。

“……”他又抹了抹眼角,硬着头皮重新低头,“臣、臣好柔弱啊。”嘤。

李无廷:………

宁如深宽袖间露出的手腕苍白伶仃,撑起单薄的身形。发丝垂落,耳廓上的红痣衬着一身绯袍,十分之凄艳。

简直一副饱受欺凌的模样。

李无廷落空的手微微颤抖,气极反笑:

好。好一个佞臣。

·

宁如深正垂着脑袋轻轻颤动,就听一声若有似无的冷笑从头顶落下:呵。

“……”他立马又撕心裂肺地咳起来。

下一刻,他就被一只大掌握住了胳膊。一股大力传来,直接将他从地上“搀”起——

说是搀,更像是钳。

宁如深站定后抬头,便对上李无廷那张俊美无俦的脸。深邃的五官如精雕玉刻,看不出其中的情绪。

李无廷垂下眼睫,一手按在宁如深肩头。

拇指隔着衣料抵着他瘦削的肩,意有所指地点了点,“宁卿的身子骨当真虚弱,拍个肩就倒下了。”

宁如深虚弱一笑,“……”

你说你马呢。

我差点就被你拍到下一个世界去了。

触碰只是一息之间,李无廷很快收回手,仿若无事般转身走回上方,“德全,继续念。”

德全忙躬身,“是,陛下。”

殿中紧绷的气氛为之一松。

德全继续念道,“得先帝口谕,擢升谨学大学士,钦此——”

宁如深,“……臣,谢陛下恩典。”

漫长的登基大典终于结束。

众臣就此回府,等到晚宴再入宫。

李无廷的身影消失在大殿之后,宁如深四周的同僚立马呼啦一下围上来!

“宁大人果然深得帝心,前有先帝口谕,又有陛下嘉勉。”

“陛下亲自拍肩,可是独一份的荣誉!”

宁如深虚弱笑笑:这福气给你要不要。

几人正打着太极,耿砚便从后排寻了过来,将宁如深叫到一旁,鄙夷道,“你撞坏脑子之后怎么变得如此娇气?拍个肩给你拍成这样。”

宁如深觉得耿砚实在是费心了。

还专门跑过来羞辱他。

想到之前的情形,宁如深感叹,“没想到我人缘还不错。”有这么多人替他喊饶命。

耿砚笑他天真,“兔死狐悲罢了。”

宁如深默了默,悲怆闭眼,“你们的心真脏。”

耿砚,“……”

娘的,一股火。

群臣已三三两两散去,宁如深也转身走向殿外。

耿砚忽然想到什么,又几步跟上来,“对了,你脑子撞坏了,那之后打算怎么办?”

宁如深揣着袖子,望向远方,“回府就写封辞呈,告老还乡吧。”

“……”耿砚听得头大如斗,“啥!?”

·

暖阁内。

李无廷褪下繁重的服饰,换上轻便的常服。

玄色外衫绕过他挺拔的肩背,在襟前严谨地交叠。威严沉稳中又透出几分克己自持。

德全端着盥盆恭敬地候在一旁。

李无廷更过衣后,将手浸入盆中,温水没过那指节分明的手背和虎口的薄茧。混着哗哗的水声,帝王清冷的声音响起:

“今日大典上没什么事吧。”

“回陛下,一切如常。”

顿了顿,德全又迟疑道,“就是……有一件小事,不知该不该烦扰陛下……”

“说。”

“宁大人在午门摔了一跤……”话刚开了个头,水声便停下。

李无廷抬眼直直看向德全,“哦?”

德全小心陈述,“还有耿侍郎。宁大人摔得重些,磕到了头,耿侍郎膝盖有些皮外伤。”

“磕到头?”

“是。”德全揣测着圣心,挑出宁如深的部分禀道,“听说,就像变了个人一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