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世卷-003（2 / 2）

忽然，禹云岚战战兢兢地抬起右手，向小红马伸过去，那模样，就好像是要第一次拥抱初恋情人的男孩儿一般，忐忑而又羞涩，“马儿，我回去之前，可以再摸你一下吗？”

这一下，小红马显然察觉到了男孩儿的动作，忽然回头一瞪，就在禹云岚尴尬地下不来台的时候，它却又像是满不在乎一般，重又偏回去，继续伏在地上。

他的手，终是轻轻触到了小红马的背上，但出乎禹云岚意料的是，这一刻，竟没有孩子气的激动和雀跃，有的，竟然只是一股难言的安心。

至少在这一刻，他呆呆地发现，那自打他懂事起就一直根植在心底的恐惧，竟然不见了。

禹云岚尚还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，小红马却像是发现了什么，忽地跳将起来，纵身一跃，居然一头扎进了湖水里面，向湖心处凫水而去。

“哎——”禹云岚紧跟着跑到水里，却不敢继续往深处去，就在他焦急之时，忽然听到又有几声大大小小的落水声，似乎又有妖怪先后入水而去——他不敢再大声呼喊，只能焦急地把身子伏进水里，一面躲避一面等待小红马回来。

时光仿佛很漫长，又好像仅仅过了一会儿，就在禹云岚饥寒交迫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，那道熟悉的矫健身影终是回来了，只是这一次小红马身上也添了几道深深浅浅的伤口，也没等禹云岚表示点什么，它全不停留，猛地低头一拱，将男孩儿掀到背上，撒开四蹄全速往树海里逃去。

身后，平静的湖水忽然沸腾起来，数十个身带强大气息的身影飞速自湖心蹿出，向四面方便飞逸而去，而更多的身影则还在湖面上方就被诡异打起来十余丈高的浪潮吞没，在湖心处，一个数十丈高、如同巍峨的小山一般的巨大黑影正对着升起不久的朝阳，发出雷鸣般响彻天地的怒吼。

小红马一路飞逃，在密林中七绕八绕之间，也不知背着禹云岚到了何处，直到它感觉身后再无追兵了，这才跪下身体将背上的禹云岚放下来，可此时禹云岚却已受不住饥冷和颠簸

，晕沉沉地睡了过去，小红马围着他打了几个转，忽地嚼了嚼嘴巴，在地上吐出一些亮晶晶的东西来。

那物事形状看起来有些像沙子，还湿漉漉的拖着水渍，显然就是刚才许多妖怪要去湖中心争抢的东西，可又隐隐散发着一层妖异的金光，若是从远处看去，就好似闪耀的金砂一般夺目迷人。

由于阿修罗树海自有史以来都为妖族所占据，以至于这东西恐怕只有妖族，而且至少是七级以上的大妖才有可能听说，在妖族的记载里，它是属于几大传奇造物之一的——干将之尘。

在古老的传说中，世间本无此物，当妖王干将战败于战神帝蕊之时，在事先并无准备的情况下强行开启妖界之门，仓皇逃去，但临时开启的传送门却在随后的激战中发生爆炸，数十万大小妖怪和帝蕊的军将在那场毁灭性的风暴中丧生，连接妖界与兆域的界域空间也产生了剧烈的波动，妖族残军几乎全军覆没，帝蕊亦就此撤离——之后又过了数十年，才有新的妖族敢于到战场之处走动，然后，就有妖发现了那闪闪如同金砂一般的干将之尘。

有的妖认为它是妖王干将战败的怨念留在兆域形成的产物，有的则认为它是丧生在那一场史诗大战中的人和妖的灵魂精华，但后来当妖族们发现它并非一次性出现，而是不定时、也不定地点地随机出现在树海的各处，才渐渐公认为它其实是这一处妖界与兆域之间的界域空间损伤之后，空间自我修复时，虚空能量具现化而出现在两界的能量结晶。

不管怎么说，干将之尘的珍贵之处除了它来源的不稳定性外，它的功效也是简单却极其实用——它能够提供大量无属性灵气，几乎能够被有记录的任何妖族功法所吸收，还能改善使用者的体质，使其更加强壮，而最特殊的在于，它的使用范围几乎不受任何限制，若是将足够一个七级大妖直接提升一级的干将之尘，用到一个还没有级别的小妖身上，那样巨大的灵气居然也不会将小妖撑爆，吸收不了的部分仅仅是会自然而然地流失掉而已。

小红马吸起一些干将之尘，喂到禹云岚半张开的嘴里让他服下，又用头拱了拱禹云岚的脸，见男孩儿仍没醒来，便又低鸣了一声，伏下身去将禹云岚拱到背上，随即它抬头辨认了一番方位，似是有什么固定的去处，认准一个方向飞奔而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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